“兴许是蛰伏呢?”贾琏笑道。
戴权一怔,暗道戚贵妃过世后,戚家就没什么动静,兴许是当真蛰伏也未可知。
“况且如今下结论还太早,不如一心为主上办事。说来,明月四月甄家进京,不知计惠妃那,是怎样想?”
“怎 样想?”戴权嗤笑一声,“提起甄家,就不得不说宫里那些叫人哭笑不得的事了。皇后娘娘先说要叫甄家三姑娘做了大皇子侧妃,偏生吴贵妃伶牙俐齿,说动太后将 甄家说给计惠妃膝下的六皇子。计惠妃原是欢欢喜喜地等着甄家人进京,谁知年三十宫里设宴,计惠妃与吴贵妃一唱一和,就又将甄家姑娘推到四皇子头上。四皇子 原配上年春日里没了,他母妃出身卑微,料想,他要推也没地推了。”
“……这样三番两次地推诿,主上如何想?”贾琏眸光一闪,连叹计惠妃、吴贵妃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也是柿子捡软的捏。
戴权眼皮子一跳,暗道这位二爷问话果然是一针见血,忙说:“主上听说这事皱了皱眉头。”
“怕是,主上要去查,哪一处传出甄家不好了吧。”贾琏笑着说。
戴权唬了一跳,“你怎知道?”
“我前几天就在忠顺王府那得了消息。”贾琏说道。
“忠顺王府?”戴权眉头皱了皱眉,暗道忠顺王府消息太灵通了一些,皇上那边才有意,忠顺王府就刺探到且传扬开了。
正要再说,就听外头傅式来说:“老师,时辰到了。”
“公公,我送兄长去铁槛寺,足有几日不能回,再会。那小李子,抽空叫他来跟我说说话。”贾琏对戴权抱了抱拳,便大步流星地向外去。
戴权紧跟着过去,直待贾琏领着贾珠棺椁,带着一队披麻戴孝呜呜咽咽的人出了宁荣大街,才坐了轿子向宫里头去。迈进宫门后,望见小李子嬉笑着过来,就拿着手上猢狲皮子做的袖筒向他脸上砸去,骂道:“小猴崽子,叫你去荣国府传个话,都能得罪人。”
宫巷里风大得很,小李子忙接过袖筒,讪笑着问:“公公,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戴权冷笑一声,长吁短叹一番,对他说:“有空去跟琏二爷好生赔个不是。”
“哎。”小李子赶紧答应了。
“主上等着公公呢。”小李子忽然来了一句。
“猴崽子,这会子才说,想翻天啦?”戴权骂道,随后快步地向大明宫去,到了宫门外气喘吁吁了半天,才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
“这半天,哪儿去了?薛家本月银子收了没有?”水沐坐在御案后埋头问。
戴权忙说道:“回主上,因过年不好要账,暂且没收。年前贾琏的堂兄贾珠没了,奴才去瞧一瞧。”
“是贾政的长子?”
“正是。”戴权说着,又迈着小碎步上前,弓着身子说,“主上,奴才从贾琏那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
“原来宫里吴贵妃、计惠妃将甄家三姑娘推给四皇子,乃是从忠顺王府那,知道甄家不好了。”
水沐握着朱笔的手一顿,笔锋在奏章上留下一个重重的点,“忠顺王府,竟然那么快就得到消息?”
戴权弓着身子不言语。
水 沐闭了闭眼,思量着忠顺王爷到底是从哪一处刺探得来的消息,将身边人逐一想了一通,暗道皇后是第一个将甄家推出去的人,可见,皇后娘家委实是耳目众多,让 人防不胜防;但皇后是断然不会说给忠顺王府听;忠顺王府得知消息,便立时支会计惠妃、吴贵妃,可见这三家关系之亲密无间。
“戴权。”
“奴才在。”戴权忙躬身说道。
水沐略一沉吟,就说道:“令人拟旨,甄家三姑娘温厚贤良,赐予六皇子为皇子妃。”
“是。”戴权忙在身后对小李子挥了挥手,催他速去请人草拟圣旨。
“另,”水沐眼睛眨了一下,“将计惠妃先前欲说给五皇子为妃的娘家侄女,赐予大皇子为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