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宾璋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恨得直骂自己蠢笨,早知今日他当初就不该把清月交给他,真是陪了女儿又折兵。
江宾璋唉声叹气半晌,芳无奈的摇摇头,打算叫上女儿一起回府。晋阳王府这地方他们父女可住不起。
“江大老爷留步!”章嬷嬷忽然喊一句,转而又对身边的丫鬟道:“去,把江二姑娘押过来!”
☆、第96章
江宾璋眼见着女儿被押进了正厅,他急忙慌张地追过来,面红耳赤的看着清月和祁连修。
“我们父女已打算离开了,王爷王妃何苦为难?”
“为难?是她为难本妃吧,不,该说是谋害。”清月端起手边的茶杯,挑眉瞧向江琬。
江琬大惊,赶紧凑到父亲身边,眼里充满了惧怕。她死死地扯着父亲的衣袖,身体抖得厉害。
江宾璋发觉女儿不同,一下拉住她的手腕,瞪眼看她:“你干什么么?”
江琬委屈地眨着杏眼,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眼角滑下。
江宾璋用力晃江琬的胳膊,高声问她:“你到底干什么了?”
江琬摇了摇头,“哇”的一声哭起来,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江宾璋放弃了,一把推开他,看向祁连修和江清月,用力解释道:“不管她做了什么,我真不知情。”
祁连修冷笑:“你倒撇得干净!”
“我是真不知情,怎么能叫撇干净。她到底做了什么?”江宾璋疑惑的看向清月,紧张的解释,“不管怎么说,琬儿是你的妹妹。如果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代她赔罪。你看在她是你亲妹妹的份儿上,就饶了她一遭吧。”
“你怎么不问她,谋害我们母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本妃是她的姐姐?”江清月将茶杯放在托盘之中,挑眉看江宾璋。
江琬见状哭得更凶。
“母子?”江宾璋惊半张嘴,他疑惑的看向清月,再看那碗被清月放下的茶杯,转而将憎恨的目光落在了江琬身上。江宾璋恍然大悟,上前一下子就扯住了江琬的衣领子,高声问她,“你都干了什么!”
江琬被父亲的怒吼声震得耳朵发聋,吓得也不哭了,渐渐地表情狰狞,笑出声来。
“你做什么!”江宾璋见江琬这副样子,忽然想起他当初赶走夏氏时的情景。江琬现在这副样子就跟她母亲夏氏一模一样。
看来这孩子打根儿上就是坏了的,像她母亲。
江琬发现父亲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憎恶,哈哈笑起来。她太恼火,已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她的愤怒。反正事情已经穿帮了,自己不会有好下场,连亲生父亲都要撇清关系,不帮自己说话,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思。
“说!你都干了什么!”江宾璋爆吼,脖子上的青筋暴突。
江琬瞥向江清月:“你不是都知道了么,为什么不说?”
章嬷嬷将茶杯端到江宾璋跟前,倒出里面的茶底,有两朵红蔷薇,还有几个散落的红花瓣,针状的。
江宾璋皱眉看了半天:“这不就是普通的花么。大家喝得都一样,不知王妃和王爷喝没喝,我是喝了,而且喝了三杯,现在不是好好地,一点事儿没有。”
江宾璋还存着江琬没有犯错的幻想。他此刻只是不想被江琬拖后腿而已。调任的事儿王爷虽然不帮忙解决,但还没到恶脸相向结仇的地步。但如果江琬真做了什么谋害清月的事儿,他们两家日后必定交恶了。祁连修说到底是皇族,哪是卿侯府能得罪得起的。
江清月不愿再看这对父女闹下去。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厌烦了争斗。
“茶里掺入了红花。常人喝些并无害处,唯独对孕妇伤害极大。这东西妙妙在它不会像□□那般,立刻毒发。饮用之后,会慢慢地导致坐胎不稳,甚至小产。”
江宾璋瞪圆眼,转而怒气冲冲的看着江琬。她怎么这么蠢,竟干出这种事!
“说吧,怎么处置?”清月开门见山。她实在是不愿意让这对父女在自己跟前犯恶心了。
“送去衙门,就是诛九族的死罪。”祁连修冷言添一句。
江琬闻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绝望的自嘲两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被抓个正着,求情根本没用。
“诛九族?”江宾璋惊诧的大叫一声,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清月,“王妃,那可是您的娘家啊。且不说你怎么看待我这个父亲,你二叔二婶呢,还有老太爷,她们的情面您总不会不顾吧?”
“就是顾念这点,你们父女此刻才会站在这里,否则早打发送去官府了。”祁连修道。
江宾璋紧皱眉头,垂首叹气。“那王爷王妃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祁连修托着下巴,看向清月。这事儿若他处理,肯定很绝到底。但毕竟都是清月明面上的她的娘家人,还得她做主。
江宾璋立马紧张兮兮的看着清月。
“放心,就是为了给孩子积德,本妃也不会要了你宝贝女儿的命!”
清月自从有了身孕之后,许多事都看开了,也看淡了。她只一心一意盼着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安然出世。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再牵涉任何阴谋算计。偏偏事儿总往她门上找,出了一桩周天巧的事儿还不够,江琬也送上门来。
江琬听此话,震惊的看向清月。
“你送我的花茶并没有掺红花。只有今儿个看戏时,你泡的茶里掺了东西。倒也够聪明,只要能混过今天这一关,茶水一倒,证据便再也无可寻了。”清月语气平静,冷冷的看着江琬,问她自己说的可对。
江琬咬唇,点点头。
江宾璋气得又在一旁骂,被祁连修一眼给吓闭嘴了。
“你素来行事冲动,没有条理。这件事不是你想出来的主意,是不是?”
江琬愣了下,瞪大眼。
江宾璋再次忍不住爆吼:“还不快说!”
江琬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转即,她又突然改口,跟江清月和祁连修磕头。“是我想为母亲报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