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脸肿了一边,眼泪涟涟,看起来还有些风姿。
夏强又在她那边完好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没等苏秀惊叫出声,就把她的头发攥在手里,提着苏秀的头,狠狠往地上砸。
一下又一下。
砰。
姜萝听着声音,一动不动。
指甲活着胡椒粉,掐进肉里,混杂成一种很复杂的痛感。
这种无助又强自镇定的感觉。
真是太糟糕了。
比得了绝症死掉更糟糕。
眼睛干涩无比,流不出眼泪,睁大后生出一种空茫感。
苏秀呜咽出声,地上晕染开一片血迹。
她先前写的东西也落在地上,那张纸上多了几个鞋印,字迹模糊。
老旧的瓷砖地板被砸出蛛网般的碎痕。
最后被一把丢上床。
“老子也不能白要你的钱是吧!”
夏强扯开苏秀的衣服,十分粗暴。
姜萝无声无息走到夏强身后。
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红着一双眼睛,举起手里的菜刀。
水果刀还是太小了一些。
越级杀怪要换装备。
重重砍下——
夏强看着苏秀眼睛猛然蹬大,以为她想反抗,正要吐口唾沫,被颈后一阵剧烈的痛感砸得晕眩。
一大片鲜血在眼前迸溅开。
姜萝甚至觉得眼睛里都被溅了不少,火辣辣的,很粘稠,很难受,也许也溅了一点胡椒粉。
夏强猛然从床上滚下去。
姜萝拔了拔刀,发现卡住了,扯不动,直接扯起苏秀往外跑。
“你妈了个……”
夏强跟在后面,捂着后颈处的伤口也不敢把菜刀移开,摇摇晃晃跟在她们后面。
姜萝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苏秀头晕得厉害,眼睛睁也睁不开。
偏偏生出一股无尽的力气,携着姜萝往下赶,一边跑一边喊——
“救命啊杀人了!”
门皆紧紧关着。
有的已经报了警。
有的正幸灾乐祸,比如萧宿的妈妈。
五层楼,下去的时候很快。
苏秀和姜萝跑出来,看着不远处急急开来的警车。
终于松了口气,齐齐晕了过去。
江城一中的校服上面是纯白色短袖,下面是蓝色长裤。
姜萝的白色短袖前面全是血,黏在胸口,十分难受,又发了高烧。
一会儿梦见她在打游戏,又得了一个世界第一,一会儿梦见她由于身体原因,比赛失利,被粉丝放弃。
一会儿梦见她还小,还睡在妈妈怀里听她讲故事,一会儿看见苏秀举着鸡毛掸子打过来。
姜萝陡然惊醒,正在看输液瓶的护士惊喜地围过来。
“姜同学,你醒啦?”
“我妈妈怎么样了?”
“苏女士没问题,已经缝针了,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她在哪里?”
“她在隔壁病房,要是你想去,我可以帮你把病床推过去。”
“那麻烦你了。”
护士妹子叫了个同事拿输液瓶,把姜萝推过去。
苏秀头上已经包扎好了,看起来十分虚弱,依然昏迷着。
“她怎么没有醒?”
“苏女士有中度脑震荡,还会昏迷一段时间,目前来看,苏女士求生意识极强,可能会提前醒过来。”
“谢谢你。”
姜萝头晕地厉害,没多久又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一个警察等着给她做笔录。
姜萝略过了k哥的部分,只说是自己发现苏秀有异常,回家后发现有人闯进来就躲起来了。
为了救妈妈不得已拿菜刀砍进了歹徒的后颈。
反正一个劲地说夏强要杀了她们。
一栋楼的邻居们也听到了夏强说要杀了苏秀母女。
做了同样的口供。
“我听到他说,他要把我妈妈的裸*照贴到学校里,要是我妈妈不听他的话,他就把我杀掉,还要剁我们的手指。”
姜萝眼睛肿着,泪眼汪汪,无比可怜,加上她的胳膊因为用力过度骨折了,吊了起来,看起来仓惶又恐惧。
“我好害怕。”
她又哭起来,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柔弱地让人心里生疼。
她还是一个小姑娘,为什么命运如此残酷,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还好她没有出事。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谁看见了不会喜欢呢。
夏强蓄意谋杀的罪名刚成立,他就因为不遵医嘱大出血死了。
姜萝依然算正当防卫。
丧葬费直接从夏强的遗产里扣。
她还得了一笔精神损失费,一笔医疗费。
“姜同学,请问你和夏媛媛同学有什么过节吗?”
两个警察带着小本本,进来,仔细询问。
“夏媛媛同学人很好,我以前被欺负的时候她安慰我,迷茫的时候她鼓励我找一个合适的人谈…谈心,我没有朋友,夏媛媛同学算是对我最好的人。”姜萝一脸迷茫,其中还有一些对美好的憧憬。
看起来十分羡慕这位夏媛媛同学。
“意外去世的歹徒夏强是夏媛媛的亲生父亲。”
“她…她的父亲好可怕…”姜萝又陷入了深沉的恐惧之中。
“我们查出来,夏媛媛从夏强那里得知了你妈妈的职业…在学校煽动其他人欺负你,而且让她父亲从苏女士那里弄点钱花花,也有暗示他把你们弄死的成分……”
“啊?”姜萝脸色陡然苍白起来,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宛如晴天霹雳。
“为什么会这样呢……”姜萝一脸迷茫,还有些伤心。
“夏媛媛同学很好的……”姜萝捂住脸,又哭出来。
“姜同学不要伤心,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
他们都是男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姑娘。
之前也看过被人传在网上的视频,觉得在网吧躲鸡毛掸子的姜萝挺可爱,现在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
人家小姑娘活着已经很艰难了,为什么总遇上一些心思阴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