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诧异:“你舍得?”
骆华越想越觉得靠谱:“就算卖米线,我也不可能卖一辈子。不如就把方子卖出去, 还能得上一笔钱给家里添置些东西。”他摸摸下巴, “或者,可以跟沣叔商量商量,我们在县城卖, 他去高州府卖?”
反正还是想卖。李实无语:“既辛苦又赚不了几个钱,你干嘛非要卖啊?”
“谁说卖不了几个钱的?”骆华白了他一眼,“咱家就缺这么几个钱。再说,就算我不卖,也可以给我爹娘他们卖啊,现在正是农闲, 能多赚点是一点, 我娘还想尽快盖房子呢, 一直住在别人家总不是办法。”
李实一想也是。反正不是他家小花辛苦,谁去卖倒是无所谓。
“那就这么办了。”
骆华看他同意了,顿时喜笑颜开:“石头哥, 你说我这方子开价多少比较合适?”
“别人也能在书上找到这方子吗?”李实先确认。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小花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说实话。
他是见过小花外祖一家的,似乎林家人对小花的一些做法也颇为惊奇。可小花说他会的都是从林家的藏书里看到的。
一个普通的耕读之家,藏书能丰富到自家人都没能看全吗?
不可能。
所以,这就是小花要急于离开骆家的原因吗?
李实内里的弯弯绕绕骆华无从得知。听到他的问话,骆华脑袋一扬:“哼,若是连经商的沣叔都没见过,那这边恐怕是没人知道了。书本这玩意这么金贵,哪有这么巧?”有没有这样的书还未可知呢。
看他语气如此坚定。李实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就往高了开。”
“那……”骆华咬了咬手指,“你知道做法,你觉得开三十两如何?”
李实挑眉:“试试,反正沣叔自会估量。”
骆华正紧盯着他呢,自然不会漏了他的神色:“高了?那我再送他一些米线的吃法如何?”
“还有什么别的吃法?”
“多着呢。”
“你决定就行。走吧,回去说。”
骆华得他肯定,笑眯眯地跟在他后头返回屋子。
还在跟方浩泽斗嘴的秦峥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他们。
李实瞪他。别人夫夫说悄悄话,他偷听个什么劲!就算听到也要装没听到。
那厢骆华已经开口跟乌应沣提起卖方子一事了。
乌应沣略有些惊喜:“卖方子给我?”能把方子拿下来更好。
“是的。”骆华把话说得漂漂亮亮的,“你家商铺多在高州府,既然这米线难保存,我跟石头哥商量着,干脆把方子转给您,省得您以后不方便运送。而我也不会再把方子传出去。不过,”他立了个但书,“希望沣叔允许我家继续在这常福县城零售。”
乌应沣有些茫然:“零售?”
骆华这才反应过来:“咳咳,就是我们自己去集市上卖,只卖给散户,不会大量卖给别的商家酒家。”顿了顿,他挠挠头,“以后开个铺子也说不准。”
乌应沣了然:“那是自然。高州府这么大,仅仅一个常福县并不能造成什么损失。不知这米线方子作价如何?”
就喜欢这么财大气粗的土豪。骆华暗忖。想来方子对他而言应当也不是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他看看李实,抿抿唇直接开口:“我这方子,卖三十两。您看?”
乌应沣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继续问道:“可否详细说说有哪些吃法?”
有戏!骆华忙不迭点头:“当然当然。”顿了顿,他开始列举米线的多样吃法,从炒制到凉拌再到汤类,无不一一详细道来,最后他总结,“重点还是在调料及汤底。简单的,在滚水中一过,加点酱料即可食用。复杂的,各种高汤好料皆可搭配,咸淡由人。”
他还提供推广建议:“接下来的夏日,米线用凉水过一下,拌上黄瓜丝,清爽宜人,应当会很好卖。”
乌应沣一直凝神细听,听了他的建议笑着点点头:“世人多苦夏少食。倘若这米丝真不错,倒是可以给大家多一个选择。”他扫了眼旁听的几人,“如此,这方子我就要了。可否将方子书写下来?回头我好交给厨子去琢磨。”
骆华一听霎时懵了。完了,家里没有笔墨纸砚!
他正无措,李实开口:“家里没纸墨,明儿再给你。”
“也成。”乌应沣笑笑打趣道,“说来,我今儿也付不起这个钱呢。干脆明儿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方子。”
这倒是。谁没事带着几十两银子在身上。
能卖就行。骆华舒了口气:“银钱不急,你是石头哥的朋友,我信得过。待会我先给你说说这米线怎么造的吧?”
乌应沣想了想,推辞道:“要不,我明儿带一名厨子过来一块儿听吧?我对这些并不太了解,恐遗漏了什么。”
骆华一想也是:“那行,我明儿一块儿讲。”
乌应沣微笑,再转身看向李实:“我们今儿过来就是认认门的。您要的花生我也给带过来了。”
李实点点头:“劳烦了。一共有多少?银钱几何?”
闻言,骆华霎时激动起来。期待已久的花生啊!!喷香的花生油啊!他一脸期待地看着乌应沣。
“吃的人不多,市面上也少见,就算有种的人家,这时节也都下地了。所以我也就仅弄到一小袋。这么点子花生,您就别跟我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