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替身工作还有两天就结束了，梁泺也认真思考起何晓溪的那个提议。签约呈禾，好处多自然不用说，对她来说最好的就是和程肃见面、相处的时间会多起来。

但同时，这也是她犹豫的因素。她不希望爱情和工作关联，如果以后分开，工作也会变得尴尬。

不是她悲观，这只是一个可能会发生的现实情况。

程肃回来的那天已经接近凌晨。上机前梁泺说不论多晚都会等他的电话，所以一下飞机他就给她打了电话。

没人接。他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眉心微蹙，他难得将焦躁显现在脸上。

第三次重拨她的号码之前，对方先回了过来。“睡了吗？”程肃舒了口气，却在对方开口时又立即屏住了呼吸。

“程总，我是汪佩。水乐现在……在医院。”

汪佩说梁泺搭乘的出租车追尾了另一辆出租车，原因是梁泺那辆车的司机疲劳驾驶。所幸两车的人都没大碍，只是梁泺的腿因撞击被卡在了空隙处，扭伤了，好在没骨折。

“她刚睡没多久，一直都在等你电话。” 所以汪佩就替她接了电话。“虽说人没事，但多少还是吓到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程肃看着病床上的人，侧卧的蜷缩姿态，睡得并不很安稳。“我留在这里，你先回去吧。”

汪佩点头，“明天还有一些检查，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她拿起包包，又想起：“医院这边程爵总安排过了，手续费用都办好了。”

程肃眼神闪过几分波动，很快掩去，“好。”

他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抬手按了按眉心。精神直到这一刻还是紧绷着的，原以为看到她会好些，却不想是更让他难受，心也跟着痛。

汪佩知道她受伤，连程爵也知道，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人，而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种无力感真的太折磨人。

或许是换了陌生的地方，也或许是心底还存着恐惧，梁泺没睡多久就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程肃，闭着眼像是在休息，但眉宇还是蹙着的。

深夜的航班，大概是知道她的事情又马上就赶过来了，他应该很累吧？

她想坐起来，只转了半个身，就惊动了身旁的男人。

他起身按住她，“要做什么？”语气不如平日那么柔和。

梁泺微一怔，她是真的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要去洗手间？”见她不说话，他又问。这句语气算好了一点。

她摇头，“你刚下飞机吗？”轻咳了下，因为声音有些沙哑。

程肃倒了半杯温水，然后扶她坐起来喝，“有一会了。”

梁泺怎么会感觉不出他的情绪不对，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吗？“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紧抿着薄唇。

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梁泺有一双过份清澈的眼睛，她眼里的无措和紧张是那么的明显。程肃忍不住把她揽进怀里，“再睡一会，我在这里陪你。”

今天他们都太累了，需要时间休息和平复。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