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公主之道 南枝 3318 字 17天前

皇甫元没有同意慕昭那危险的策略,他怕慕昭在南朝被认出他是北朝的秦王,到时候,他可谓是自己投入险境了。

虽然慕昭说别人不可能会去想南朝慕家的慕昭会是北朝的秦王,即使两人相像,别人也只会认为是机缘巧合之下的相像,不会去想是同一个人,毕竟皇甫元都认为他带兵去西都是置身于险地,南朝之人同样也会这样想,谁会想到,秦王会真的亲涉危险呢。

不过不管慕昭怎么解释,皇甫元都没有答应,慕昭只好说派手下前带兵前去西都,皇甫元才同意了。

一月,北地一片萧条,四处还有白雪点缀,天气很冷,长宁一路都在马车里,慕昭脸上带着面具,大部分时间骑在马上,有时候会进马车陪长宁。

因慕昭随军便带着不少辎重和粮草,行军并不快,到一月十八,他们才进入了颍州城。

慕昭之前就在颍州城里驻扎过,他这次进入了颍州城,将他之前住过的行辕设为了将军府,在其中处理南线一带的军政要事。

颍州本就是历史悠久深有历史底蕴之地,这里平坦开阔,河流纵横,物产丰美,颍州城也修建得不错,城墙高耸,宏伟坚固,里面有不少百姓住户,在南北处于战时完全不许通商之时,颍州城里也很是繁华,更何况现在南北朝之间私底下可以有商事,这里就更是繁华了几分。

除了数万百姓,颍州城内还有两万驻军,城外也有四万驻军。

秦王进城之时,颍州城中的大小官员和将领都前来迎接,秦王只是稍作寒暄,就进了他的行辕之中,数辆马车也进了行辕。

行辕有数重院落,内宅也颇为宽阔,在秦王到达颍州城之前,行辕之中已经收拾完好。

因并没有收到消息说秦王会带秦王妃前来,所以秦王带着女眷,大家只认为那是秦王的侍妾或者是没有妾室身份的侍婢而已。

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去关注秦王带来的女人了。

二月初四,慕昭改换了装束,又稍作易容,带着同样做了些易容的长宁出了颍州城。

他留了一个谋士团和一个替身在颍州城之中代替他行事,他以其他身份出城,正是神不知鬼不觉。

二月初七,慕昭和长宁已经出现在了寿州城里的大将军府中。

寿州城从没有被军队攻下过,里面并没有受到战争的破坏,所以其中建筑情形同长宁几年前所见并无变化。

特别是这大将军府,几乎完全是几年前的模样,只是,当年在这里面的人不见了。

长宁戴着帷帽,穿着一身素衣,披着一件素白的披风,从马车上下来,慕华带着妻子宫氏亲自迎接了她,宫氏上前搀扶长宁,慕华说道:“请表妹住琉璃园吧。”

长宁对他问好道:“多年不见,表哥风采更胜往昔了。”

慕华笑道:“哪里。”

慕华已经年过而立,面色比起一般武将要白,蓄着短须,目光锐利精干,带着占领一方地方统帅一方军队的气势,的确同少年时候那瘦高的带着文气的形象是大变了。

长宁并不认识宫氏,慕华的第一任妻子徐氏已经过世了,这位宫氏是他的继室,乃是一位随同静安大长公主一起从京中逃出来的武将之家的女儿,才嫁给慕华一年多,但是侍奉静安大长公主甚孝,这些,都是慕昭之前便告诉长宁的。

长宁向宫氏问了好,宫氏马上战战兢兢回礼,看来应该是知道长宁的身份的。

不过她只知道长宁是北朝的秦王妃,不知道秦王乃是慕昭。

慕昭并没有和长宁一同出现,他已经回了自己的军营之中去。

长宁被宫氏带着进了那所谓的琉璃园稍事安顿,她才发现这琉璃园正是当年她同慕昭幽会的小园子旁的那几间屋子重新修缮,又拆了围墙和园子连接起来而成的一个小院落。

里面已经有侍婢在恭候着她的到来。

长宁收拾了一番,就让宫氏带着她前去拜见静安大长公主。

静安大长公主住在后宅正院之中,长宁曾经在这里住过,对这里比较了解,宫氏领着长宁进了正房堂屋,亲自进次间里去通报道:“母亲,您看谁来了。”

这座正院之中并没有太多人在,同当年静安长公主在西都长公主府时仆婢数十的情形很大不同。

静安大长公主被宫氏搀扶着从次间里出来了,长宁看过去,瞬间眼泪就夺眶而出。

当年面容慈蔼又很是精干的静安大长公主已经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眼睛也并无太多神采,佝偻着背,瘦得如同只剩下了一把骨头,长宁一时间只觉得人生无常,悲伤之情如潮水汹涌而来。

☆、第108章

第四十七章

静安大长公主看到长宁,很是激动,长宁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又跪下行大礼,“长宁拜见姑母,姑母受苦了。”

静安大长公主伸着颤抖的手要扶她,眼泪也流了出来:“快……快起来。”

长宁起身后,就扶着静安大长公主进了次间里,次间比堂屋明间小不少,摆放着花几,花几上的寒兰正开放,散发出香而不腻的幽冷香气。

静安大长公主让长宁同自己一起在榻上坐了,宫氏已经让婢女去送茶点来,她自己则侍立在静安大长公主旁边,并不去坐下。

静安大长公主摸了摸长宁的脸,又握着她的手轻拍,之前毫无神采的眼睛带上了欢喜之情,说道:“萧祐死于箭伤,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担心你的处境,后来知道你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长宁说道:“让姑母担心牵挂,是长宁不孝。皇兄驾崩,我伤心欲绝,之后又有刘昶叛变篡权,我得知此事时,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当时便十分担心姑母的状况。姑母,您受苦了。”

这是静安大长公主最大的伤痛,她强忍着痛苦,仰着头不要大哭,长宁赶紧说:“我不该又提当日事,姑母,您不要难过。”

静安大长公主摇头道:“刘贼活该千刀万剐,我大周并无哪一点对不住他,在太宗皇帝之时,对他十分器重,将京畿重防交给他,即使到闵帝之时,也是越发仰仗于他,甚至当年你的母后还想将你嫁入他家为儿媳,如此恩德,他竟然不铭记于心,谋篡我大周江山。此愁不报,我妄为大周公主!”

她说到这里,就紧盯着长宁,说:“姑母已经老了,现在华儿和言儿、昭儿都不听我的话了,在当初,即使不保我,慕华也该带兵攻入西都杀掉刘昶,到现在,他们又举棋不定,竟然想要投奔北朝。”

婢女已经送了茶点来,宫氏亲自将茶接过来放到榻上小桌上,又对静安大长公主道:“母亲,您喝茶。现在局势并不好,郎君只有数万人马,根本不是刘昶老贼的对手,西都又有长江天堑,易守难攻,郎君之意,以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攻下西都,只能联络其他将领一起行事,但他们各有打算,并不愿意直接对刘昶宣战,是以郎君才没有对刘昶发兵,不是他没有孝顺之心和男儿血性。”

宫氏这话说得很在理,但静安大长公主却发火道:“他根本是习惯了在这里做土皇帝,毫无进取之心罢了。”

宫氏只得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着长宁则是苦笑了一下,长宁对她露出安慰的表情,又说:“嫂子,我同姑母想说几句私房话。”

宫氏看了看静安大长公主,才让屋子里的所有婢女都同自己一起出去了。